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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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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拂~拂拂~”近幾日,這把聲音一直環繞在拂芷耳邊,並且以不正常的腔調帶了嫵媚的尾音上升,此等帶了法術的聲線,讓沒有法術免疫的人聽了,一下子就會掉進了溫柔陷阱裏面了。

“……”而拂芷,在歲櫟教予了她如何對付這種不要臉的法術後,則是一貫地選擇無視這把聲音的主人。

“拂拂~別不理人家嘛~”煞千季看見拂芷對自己熟視無睹地往前走,便一個輕躍蹦到了拂芷跟前不讓她繼續往前走,然後一張俊臉湊近了她,嗲聲嗲氣地說。

“煞上神,既然您也是從上神界下來輔助六道世間度過劫數的,煩請您還是回去處理那些本該是您處理的事務罷。還有,上神還是以稱號稱呼靈秀為妥。”拂芷臉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這位一點也看不出當年能毀天滅地的上神,雖然心中稍覺煩躁,卻還是有實力差距的認知而忍住了沒有爆發。

“哦?難道拂拂心疼小武武了?怪我把公務都推給了他?可是小武武很樂意代勞的啊,你看啊,自從你說你不喜歡他以後,他就忙得連人影都不見了,不是嗎?”煞千季邊說邊挺直了身子,收回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臉上換了一副誇張的惋惜。

拂芷聞言,一下子被噎住,反駁不了。

到達煞千季魔宮的這十幾日裏,歲櫟的確是忙前忙後的,很少出現在她面前。而事情的起因,拂芷心中隱約也知道是為什麽的。

因為當煞千季問及拂芷喜不喜歡歲櫟的時候,拂芷的答案是三個字:不喜歡。

這個答案一出,在場的三人都沈默了好一會兒。煞千季大概是沒有預料拂芷會拒絕得這麽幹脆,畢竟他看的清楚,他們二人之間是絕對有超越了友情的感情存在的。而歲櫟臉色雖然無波,往後對拂芷的態度也一如既往般親切有禮,可是從他寧願替煞千季處理公事,裝作忙碌來避免與拂芷日夜相對的做法(煞千季認為),也知道他心中也是有情緒的。

而讓人最摸不著頭腦的,卻居然是拂芷。

煞千季常年在花叢中打滾,自認對女子的心態可謂是摸了個爛熟,一個細微的表情、小動作他都能推敲出她們的心思。他本來以為拂芷脾性直率,她的心思相對來說也是很好捉摸的,可偏偏在這件事上,煞千季沒有看出一絲一毫她心底的失落或者對感情的壓抑。

她態度是磊落的。仿佛認為說出那一句“不喜歡”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拂芷此等坦蕩蕩的態度甚至讓煞千季有錯覺,認為拂芷這麽說才是最正確的。

然而,煞千季也不敢再明著攪和這件事了,只敢在平日開開玩笑的時候勾起拂芷的心思。因為拂芷這麽一句“不喜歡”,煞千季已經吃了不少歲櫟帶給他的暗虧了,萬一不小心真的把正主給惹著了,他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想到這裏,煞千季忍不住在心底裏嘆了一聲,還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終於能看見一件喜事,結果還是棘手啊。

……

擺脫了唧唧歪歪的煞千季以後,拂芷有些心神恍惚地在魔宮閑逛。煞千季將搜尋元修和瞿瞿的任務包攬了在身上,雖然拂芷看著他這樣終日游手好閑,對這件事能不能辦成十分懷疑,可是既然她與歲櫟都不能親自出手,便也只能寄托於同為魔族、辦事方便多了的煞千季了。

想起了歲櫟,拂芷不由得想起了這幾日以來他的態度。是的,他對她還是一如既往地體貼,他還是會用那把明明沒有帶有法術卻動聽得讓人沈醉的聲音喊她“拂拂”;還是會溫柔地看著她、照料著她,可是平日從來不留意細節的拂芷,卻居然漸漸地察覺出了歲櫟對她稍微拉開了的距離。

像兩人共處時歲櫟保持著與她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說話的措辭變得正式了、甚至連看著她的眼神都有細微的改變。

如今的歲櫟與拂芷,便真正像是一位客卿與主人的模樣了。

可是拂芷卻並沒有因為這些改變而變得輕松了,反而心中覺得空蕩蕩的。

果然是因為她那一句“不喜歡”麽?

她不說“喜歡”,是因為她真的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啊。

而且看煞千季那到處發情不靠譜的模樣,說歲櫟喜歡她大都是他自己胡編亂造的。如果當時她真的說了喜歡,以歲櫟這君子的態度,肯定也不會(敢)拒絕她,到時候被硬湊成了一對,苦了自己又苦了別人,何苦呢?

是的,顯然其他聰明而婉轉的方法諸如:抓住人暴打一頓、裝作害羞搪塞過去、回答“不知道”等等……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在拂芷的小腦袋裏面。

“哎……”坐在石椅上的拂芷伸了個懶腰,長嘆了一聲。

擡頭看著魔界紅褐色的天空,不知為何拂芷心中卻浮現了曾經看見的,歲櫟雙眼裏的那一抹如天空般的純凈的藍色。這已經不是拂芷第一次看見歲櫟與一位上神相熟的情景了,而且煞千季還一口一個“小武武”地喊他,拂芷心中已經再也不能掩蓋之前自己一直欺騙著自己的關於歲櫟的真實身份了。

歲櫟大概也是來自上神界的罷。拂芷盯著散發著血腥氣的天空,心中默念了一句。

可能早在她出生前,歲櫟就已經有過一段過去了,甚至連歲櫟這個名字,也不是他真正的名字。曾經以為他是她看著破殼而出,然後漸漸長大的一個人,但到頭來,她可能只是他漫長的歲月裏面一位過客而已。

此刻的拂芷正沈浸在自己淡淡的憂傷裏面,完全忘記了當初她之所以誤打誤撞將歲櫟孵了出來,起因都是因為她想吃了他。

“……公子此番見解卻是獨特。”從不遠處漸漸傳來了可聞的談話聲將拂芷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她耳力好,一下子便認出來了這把聲音是玉絮的。

“玉絮姑娘能如今關心六道大事,此番心思難能可貴。”接下來撞入拂芷耳中的聲音,卻是她剛才想著的人,歲櫟。

拂芷稍微轉過頭去看著不遠處的走廊,果不其然過了一刻,歲櫟與玉絮緩緩走了出來。拂芷並沒有要躲起來的意思,而歲櫟對拂芷的存在向來都是敏感的,因此二人都很快便看見了拂芷。

玉絮今日穿得稍微多布了些,雖然裙子的下擺依舊過短,可大概已經是她最保守了的一件衣服了。她看見了拂芷獨自坐著,先是一楞,隨即便上前朝拂芷禮了禮,聲音依舊是魔姬獨有的嬌氣十足:

“玉絮見過靈秀帝姬。”

“姑娘不必多禮了。聽煞上神說您是從上神界隨他下來六道的人,這麽說來姑娘的輩分比靈秀還高,反過來應該是靈秀向姑娘行禮了。”拂芷神色淡淡地看著玉絮走近,一番並沒有太多敬意的話說出,可拂芷還是中規中矩地朝玉絮回了個禮。

玉絮大概是沒有料到拂芷會如此說,一時間居然忘了免禮。而此時,歲櫟也來到了拂芷跟前,伸手扶了一下拂芷然後說:

“大家都已相熟,便都撇開這些禮數罷。煞千季也不甚在意這些。”

拂芷隨著歲櫟的動作站直了身,心中卻對他的這句話不以為然。

還有誰跟她相熟了啊?不就你嘛。

歲櫟看出了拂芷興致不高,正想說話卻聽玉絮先一步發話:

“玉絮想起還有事要辦,先行告退了。”說罷,她儀態萬千地向歲櫟和拂芷一禮,然後扭著細腰款款離去了。

於是院子裏只剩下拂芷和歲櫟。平日從不覺得與歲櫟一起會不自在的拂芷,此刻卻居然生出了這種感覺。只是拂芷向來有自己的一套處理這種尷尬時刻,只見她再挺了挺腰板,清了清嗓子,幹咳一聲,然後用一派仙界帝姬的氣度說:

“你替魔界處理的事務處理得怎麽樣了?”

“一切都十分妥當。煞千季其實也沒有讓我觸及太多的重要事務,畢竟這裏還是魔界,而我們都是仙人。”歲櫟稍微低頭看著拂芷黝黑的發頂,仿佛能想象那柔軟的觸感,於是微微一笑,耐性地回答拂芷說。

“如此甚好。他可提及有關元修與瞿瞿的事宜?”拂芷機械地問。這些個問題已經成了每日她與歲櫟對話的必要內容了。

“暫時還沒有消息。”哪怕每次都被問及同樣的事情,歲櫟依舊好脾氣地不堪其擾。

“……”拂芷點了點頭,卻發現再也想不出其他問題了,正冷汗之際,歲櫟卻適時地笑了笑問:

“拂拂近日是否覺得無聊?不若我們出去走走?”

“魔界就那破模樣,有什麽好看的。”拂芷初聽時心中其實有所向往,她近日的確悶得慌了,只是轉念想到了魔界那骯臟陳舊的樣子,卻又覺得興致乏乏了。

“讓煞千季帶路好了。他說有幾個地方還是挺有趣的,我估計拂拂會喜歡。”歲櫟大概一早就預料到了拂芷會這麽說,所以很快便答道。

拂芷揚眉看了看歲櫟,心中不無驚訝,歲櫟是怎麽知道她的喜好的?

於是,二人約好了第二天在魔宮的正門等候,讓煞千季這個主人帶他們好好領略魔界“風光”,雖然拂芷更多是想著更深入地刺探敵情就是了。帶著這一份作為間諜的興奮感,拂芷如約在第二日來到了魔宮正門,只是見著的不是歲櫟與煞千季,而是歲櫟與玉絮。

“拂拂,很不巧地四大魔尊臨時要到魔宮面見煞千季,他以免我們的行蹤暴露,將他們請到了另一處別院見面了,因此派了玉絮姑娘來陪我們。但我觀天色陰沈,遲些時候恐有雷暴,我們何不改日……”歲櫟見拂芷臉色僵硬,料想拂芷不喜歡與玉絮同行,便開口給雙方一個臺階下,卻不料拂芷打斷了他的話說:

“區區雷暴何須畏懼,勞煩玉絮姑娘帶路了。”拂芷以一臉高傲的神情看了看的確稍顯陰沈的天空,然後頭也不回地率先走出了魔宮。

因為一個魔姬而壞了自己出游的好心情,拂芷認為作為一位有見識有風度的帝姬不應如此小雞肚腸。而且看著玉絮身上越來越多布的份上,她也應該接受玉絮這份誠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嗚啊啊啊啊,明天早上還會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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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至於小拂拂為什麽要說不喜歡,請原來她的腦回路跟正常仙人不太一樣。

所以我之前也說了,歲櫟攤上了拂芷,實在是不幸呀~~~抽泣抽泣~

MUA親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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